第99节之后,本来以为诗歌到此,就基本穷尽了主题所规定、诗情所设计的叙事抒情功能,应该可以进入以回旋式的奏鸣为主要特征的最后阶段了。——但不!我们看到,从第100诗节开始,全诗的情感强度并无耗减,而且强度反而加大——第100—102诗节,以悲怆语调,说出了风雨雷电与人类之间旷世之爱的苦涩情感;而终于,在第103节,说出了全诗对于风雨雷电的定位和最崇高的致敬——“风雨雷电本就是万物之灵”!应该说至此,全篇的主题,亦即颂诗的主部主题表达才得以完成。然后,经过第104节的过渡,从第105节开始,诗歌将最后的三个诗节全部给了副部主题——2020年春天,这里的人的生与死,这里的生死所由引起的反思。副部主题仿佛一下子颠覆性地完全成为最强音,从前面主部主题100多个诗节的声响中顽强地突围出来。 第107节以征引梁任公《少年中国说》中的一个句子及语义收尾——“噢,红日初升,其道大光/人间的尘世,尘世的人间/啊!我多么爱你,人类”——经此一役,度此一劫,如凤凰浴火,如脱胎换骨,天道沧桑而天道无情,惟有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敬畏天命,才是出路。一个崭新的人类啊,正在生成,正在成长——“我”期待、“我”祝愿,“我”迎接、“我”欢呼,尘世将成为这样的尘世,人间将成为这样的人间——“红日初升,其道大光”的尘世,“前途似海,来日方长”的人间,“与天不老”的国家,“与国无疆”的人类!
作者简介
于爱成,博士、研究员,国家一级作家。现任深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,深圳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,广东省作家协会文学评论委员会副主任,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。出版有《深圳:以小说之名》《新文学与旧传统》《四重变奏》《狂欢季节》《细读:文本内外》等专著,在国家核心期刊发表专业论文多篇。历获第六届、第九届、第十届广东省鲁迅文艺奖等奖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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