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国华
余立功先生的这部《葵花金黄色》,我们报纸曾经刊登过书讯,做过宣传,之前我们的《宝安文学》周刊上也多次刊发余立功先生的散文和随笔,他的文字朴实生动,有画面感。与此前的随笔相比,这部小说气势磅礴,庞大恢弘,值得推广。
在这里我想借由余立功先生的作品谈一下粤港澳大湾区,尤其是深圳写作的现状。余立功先生在深圳生活多年,写作背景多落脚于湖北,起码我看到的文字是这样的。这部《葵花金黄色》更是如此。这是不是有点奇怪?
我曾在东北生活多年,读过很多东北作家的作品,无论是迟子建、阿城、素素,还是洪峰、马原、金仁顺,他们的东北味儿都很浓,当然他们之间有区别,有的安静唯美,比如迟子建和素素,有的火爆热烈,比如洪峰和阿城,有的如同迷宫,比如马原,但无论如何,你还是一提鼻子就能闻到他们的文字中浓浓的东北味。现在深圳的很多作家也在描摹深圳,书写深圳,小说散文诗歌都有,但你很难看到深圳味。或者说,深圳是什么味根本没人能概括出来,再进一步说,深圳味根本还没形成。
与此同时,你在深圳能看到余立功的江汉平原,也能看到杨争光的西北大漠,能看到陈再见的海陆丰小城,更能看到厚朴《拖神》中的潮汕风情。在其他任何一个城市你都很难遭遇如此丰富的地域化写作。每一个写作者的文字中都有他少年青年甚至中年生活的痕迹。不只是深圳,中山、东莞、佛山、广州,还有很多这样的作家,他们即使已深深扎根在珠三角,但他们的写作背景和视角,他们关注的事物,永远无法脱离出生并成长的那个地方。我无法预测这是暂时的,还是可持续的。但我知道,只要保持相对规模的人员流动,阶层尚未完全固化,这种现象可能就会长时间存在。这与传说中的“包容”“不包容”毫无关系,这就是一种现实存在,是深圳乃至珠三角文学创作与其他地方的巨大不同。
这样的现象有利有弊。很明显的利处是,其丰富性具有多重指向,造成了多种可能,将来出现什么样的作品,出现什么样的作家都不意外;它的弊端是功利性的,即,这些作家和作品互相拉扯,使得他们很难贴上共同的标签,形成合力,比如“东北三剑客”、文学陕军、文学川军、文学湘军之类,那些人大多有相似的生活背景、表达方式,甚至共同的价值观。而深圳以及珠三角的写作是散乱的,本来就处于话语边缘地带,在信息量如此巨大的状态下,可能会更加削弱文本自身的力量。
但我仍然对深圳写作充满期待。与暂时的孤寂相比,我更愿意相信可能性。只要还有可能性,就真的出现各种可能。
作者简介:
王国华,宝安日报编委、宝安区作协副主席。